西班牙建築師 Fran Silvestre以其細膩、純淨和簡潔的現代作品而聞名。每一件作品都另人震撼,這種類型的建築常常出現在詹姆士·龐德電影中,並成為有志向的居住者心中的勝地。

Silvestre開始他的建築生涯是在阿爾瓦羅·西扎的工作室,他把這一經驗做為其設計方法的基礎。他認為,那是一段難忘的時光:「我在那裡學到了許多建築知識,我對他的作品風格印象深刻,對於我來說,他是一位天才。」Silvestre在2000年初離開西扎的工作室,並創立自己的事務所,並於2005年逐步成名。

從那之後 ,他繼續開辦工作室,但是也從事教學工作,並認為這對他自己也有教育意義。Silvestre最近與建築師以及研究者 Can Ziyal 共同探討了他的作品、對於當代建築教育的擔憂,以及對該領域未來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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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an Ziyal(下文稱為CZ):給我們的讀者介紹下自己吧?

Fran Silvestre(下文稱為FS):我們不是大型建築公司,我們想通過工作將美具體化。我們想要去滿足業主,以及所有參與項目的人 ,包括我們的合作夥伴。現在,我們事務所有27名員工。

CZ:是什麼讓你成為建築師呢?

FS: 我們家族有工程師傳統,已經超過5代了。我的曾曾祖父設計了世界上第一輛汽車。他是一位發明家,但是他從來沒有上過大學。並且他設計了一種蒸汽運轉而無軌道的機器。在他之後的幾代長輩都成為了工程師。我在有著大量豐富的工程書籍的圖書館旁邊長大。我意識到我喜歡設計的藝術性,並決定成為一名建築師。

當然,地中海同樣對我產生了很深的影響。我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,我意識到我錯過了很多西班牙藍色的天空以及經典的光。

CZ:建築對你來說是什麼?

FS:建築不僅僅是房子。我們為在我們的設計中生活和工作的人們建立了身份,這一設計能夠使願望變成現實。有時,設計能夠改變一個人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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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Z:當你思考全世界的建築的時候,第一個想到的是哪座建築或者建築師呢?

FS: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起的是非常古老的建築,例如巴洛克、波羅米尼、阿罕布拉宮。我認為,阿罕布拉宮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建築。同時,我也會想到西班牙北部的古羅馬教堂:納蘭科聖瑪麗教堂(Santa Maria del Naranco)。它是一座美麗的小教堂。

對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阿罕布拉宮。實際上,它不是一座建築,而是一系列的花園,而且你不能準確地描述阿罕布拉宮的形狀。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建築師可能是阿爾瓦·阿爾托。

CZ:在你提到的項目裡有沒有你想做的、與眾不同且印象深刻的項目?

FS:有很多標誌性的項目,我喜歡用不同的處理方式。標誌性建築的必要性是一個問題,過去10年,我們一直在討論古根漢美術館以及世界上此類建築的影響力。

© Diego Opaz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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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Z:你有自己獨特的風格,並有明顯的識別度,看到圖片就知道這一項目是出自您之手。哪些項目令你比較自豪呢?你認為是否每位建築師都應該有自己的設計風格?在設計這些作品之前 ,你怎麼思考呢?

FS:不,人們能說出這是建築師 Fran Silvestre設計的項目,這是一件好事,但是這並不是我們追求的目標。可能是一種設計方法,它是一種最終解決問題的方法。當你看我們所做的項目時,你會發現其中有著許多相同的處理方法。對於這一方面,我用書法和文字做比較。你學會一種書法,就會使你的信件與眾不同。但是對於我們來說,書法並不是重要,文字的意義比較重要。

CZ:你的哪個項目對你的職業生涯影響最大?

FS:每個項目都影響了我職業生涯,但是懸崖之屋(Casa Acantilada)對我的影響最大。它在媒體上非常受歡迎,並且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關注度。人們認為如果你能做到這一小型經濟房,那麼對於其他項目就是小菜一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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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Z:我們知道你目前在大學裡講課,你從事這一職業多久了?有沒有對你的建築生涯有影響?

FS:自從2015年開始教課,在我剛剛建立事務所的同時就開始講課。當在講課時,思路是開放的,我不像阿爾瓦羅·西扎一樣是一個天才,所以我需要一個非常優秀的團隊。我們事務所的工作只有我們一起才能完成。我本不希望我的名字出現在我們事務所的頭銜中,重點在於突出團隊的重要性,但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。隨著教學,我可以從我的學生中選擇一些優秀者加入我們的團隊。

CZ:你設計了一系列名為“March”的項目,你願意談談它們嗎?

FS:我在西班牙瓦倫西亞理工大學任職,幾年後,我對於指導學生們未來從事的職業方向感到有些挫敗,因為他們並不確定以後要做什麼。他們都是十分優秀的學生,但是他們認為他們需要對於未來獲得更多的指導。這可能只發生在一部分學生身上,但是如果所有的學生都有相同的需求,那麼這就是一個問題。我問自己如何找到自己的道路,我曾經觀察阿爾瓦羅·西扎和莫拉的工作方式。

在五年的教學中,我們提升和探索他們的個人天賦,但是最後發現,它並沒有那麼起作用。我們沒有教如何像一個團隊一樣工作。當今世界千變萬化,一個人不可能擁有所有知識。

懸崖邊的閣海別墅| 圖片©Diego Opazo

懸崖邊的閣海別墅  圖片©Diego Opazo

CZ:因為你是一名教授和建築師,你那個時代的建築學學生和現在的建築學學生有哪些區別?

FS:事實上,相比於過去,現在的學生有很多的資料。但這並不適用於所有情況。以前資料不多,但是有很高的質量。現是你有很多的訊息,但是你並不知道哪些是好的哪些是不好的。結果是,好學生更好,但普通學生比過去要差一些。

CZ:在做設計時,你優先考慮哪些元素?形式還是功能?

FS:對我們的事務所來說,二者同樣重要。並不是一個哪個優先另一個。彼得·卒姆托有一本書非常有意思,裡面談到了兩者之間的相互作用。的確,我們首先著手於形式。然而,當我們考慮功能時,形式隨之改變。對於我們來說,從形式開始著手考慮比較簡單。在西班牙大學裡的設計有些偏於理論,這比較有趣。你不能說你是從形式開始著手考慮,你必須說你開始於某一個想法。這是目前一個趨勢。

西班牙Hofmann住宅 圖片©Fernando Guerra | FG + SG

西班牙 微風之家    圖片©Diego Opazo

CZ:少就是多還是多就是多?

FS:看情況而定,當然,多即是多。項目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知道哪裡要停止。如果你正在畫一幅畫,你必須問自己哪些要在哪裡停止。在某地點上,如果你處理的太複雜,這一項目就會很糟。而這一點,就是少就是多。

CZ:你怎樣決定這一點呢?

FS:最後,你會發現,增加的並不是必要的,並且可能不會使項目變好。我們運用兩個詞,簡化論與整體論。對於多樣性的整體非常重要。

CZ:白色對於你們的項目具有重要的意義。你是否認為無色的建築可以很好地表達你的想法呢?

FS:我們使用白色有三個原因。第一,藍色和白色之間有強烈的對比,這是文化的象徵。第二,其自身的科學性,當你在室內運用白色,它可以讓室內看起來有更大的空間。第三個原因是熱能的問題。你不能把大型黑色盒子放在太陽底下。最後,主觀原因是對於美的感知。

西班牙 Hofmann住宅 圖片©Fernando Guerra | FG + SG

懸崖邊的閣海別墅 圖片©Diego Opazo

CZ:如果讓你用一個詞來形容你的風格?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簡潔。

FS:是的,可以說是簡潔,相對於前一個詞,“乾淨”一詞對我來說比較重要。想像一下,我們只談論室內建築。簡潔的白色內部空間比較好。Beatriz Colomina有一篇非常好的文章,分析建築與肺結核之間的關係。因為許多現代建築師都患有肺結核,並且他們發現為了使房間有更多的陽光,就需要更大的窗戶。同時,白色也意味著心靈上的純靜。當你行走在白色的空間時,你的視線的轉動,你會感到非常舒適。

CZ:你的項目白天和夜晚看起來不同。這是你一直在追求的目標嗎?

FS:是的,因為在一天當中,太陽光照的不同,會完全改變這一白色空間,並且在夜晚我們使用暖色的光源,3000K的燈光,更接近火的效果。在辦公空間中,我們更喜歡白色的光,而在住宅裡,我們更喜歡暖色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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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班牙 Hofmann住宅 圖片©Fernando Guerra | FG + SG

CZ:什麼是你生活中最大的動力?什麼樣的原因促使你在早晨起床去工作呢?

FS:對我來說,是好奇心。成長的可能性以及去看看下一步我們能做哪些。對我來說,最大的動力就是項目中的項目,我知道我們現在可以做好的建築,並且我們也知道怎樣去做。然而,對我來說,團隊中的項目使我更滿意,就像足球隊,我就像是領隊,並且將來我會成為團隊的主席。觀察好團隊的工作方式非常重要。

CZ:你有哪些建議給那些年青的建築師以及建築系學生呢?

FS:做自己很重要,因為別人都在這樣做。用你自己的方式做事很重要。當然,你有一定的影響力,但是如果你沒有發現自己的定位,在以後的時間裡就不能一直做自己。

CZ:對於建築的未來你有什麼看法?

FS:我對於建築的未來是非常樂觀的。建築師在接下來的10-20年將會完全改變,建築的概念也將會完全改變。我們今天做的,在將來看起來就是過時。景觀、環境和技術之間的聯繫將會改變我們的看法,即我們不是公民,我們是Argonauts,並且我們要對我們所處的位置保持樂觀的態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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